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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工区时天已经擦黑,艾尼派了一个柯尔克孜青年护送我出虎跳峡。
这是八月七的傍晚,因为白天高,从海拔6000米以的冰山融化下来的雪,此刻正好到达谷底。下午进山时,河不过膝深,现在,一开始就漫过大了。
虎跳峡两边是高高的翘崖,中间窄窄的河道,左冲右突,形了眼前这河道摄人心魄的势。
我们俩没有手电,摸黑前进。才跨进第一道河流,青年便伸出手,把我的手紧紧地握住。
在这样的里,峡谷里黑黑的,抬眼看天,浓重的灰云团,从一线天中透出细微的光,居然还有一颗星星。眼前的流,不仅是浑浊的,还夹带着石和沙砾。已经看不清哪里是哪里是岸。所谓岸,不过就是由石堆砌的坎坷不平的河的一部分。
零度的流。正是这极冷的,在黑暗中,让我感觉寒冷的同时感知流,感知流的和静止的岸。在这样的黑暗中,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,这一份暖,像电,透心的鼓舞和感。
我俩都没有说话,因为说话的声音小了对方就无法听见。整个峡谷,从低到高崖,都回着奔涌而下的的声音。稍微宽敞的地方,声嚯嚯,像西方足球场动不已的声,如果此刻再抬眼看一眼狰狞的危崖,这嚯嚯的声,更像魔鬼窟里群魔们令人胆寒的狂笑;而窄的地方,不过数米,奔涌的雪,在石堆中冲突,呐喊,轰轰然,像面对猎物,即将飞一跃的虎,那厮杀前的一声怒吼,直人心惊胆颤。
在这样的氛围里,柯尔克孜青年,握住我的手,紧紧地,一道流,再一道险滩……
好友艾尼,感觉到我此刻险恶,从后面带着买买提伊明追了来。四个人,更像一个团队,艾尼是队长。
越往下,越大,就像是从我们后前呼后拥的扑来的全军万马。起还可以过一道河流,走一截河岸,现在已然是全部都在河中了。
每次经过涌高的险,我的双手都会被从两个方向伸过来的手拽住,其中一只,一定是我亲的艾尼。
而每一次征服险恶之前,都听得见艾尼铿锵的声音,像极了长江边汉人的号子,我虽然听不懂他用什么话在鼓舞大家,但是,我从他的手心里,感受到了一个人,征服困难的坚定与果敢。
突然,流中,一块石撞击到我的右脚,我一崴,两边的手感觉到了我重心的倾斜,几乎是同时用力,把我推到岸边。就在我拼命往岸冲的瞬间,一块足有两百多斤重的大石,从我脚下滑下去,直接朝着艾尼的腰砸下去。说时迟,那时快,艾尼敏捷的一闪,躲过了危险,而人却整个地淹没在中……
早已经是齐腰深的洪,衣的一半都浸在中,而我们手挽着手,借着熹微的光,我看见,四个人,正在流中央,演着一出众志城的感大戏。
我的左手,依然在艾尼的掌心中紧紧地被握着。我的右手,在买买提伊明极有力的大手的掌心,被拽着。突然想到,这个民族,不论陌生人还是亲朋好友,一见面时,都毫不吝啬地伸出暖的手,然后再用右手护心,欠腰。平里极庄重的见面,竟然是从如此刻一样的危难时期无私的援助延伸出来的。
这一握手的深厚谊,哪怕我可以忘掉昆仑山,也无法忘掉这三双长满粗茧的大手。
——终于,见到的尽有灯光。
到了车旁,才看清白天停车的地方,已经滔天了。我不无担心的告诉艾尼,买买提伊明他们就不要返回工区了,而艾尼告诉我说,必须回去,不然,工棚里的其他兄弟会沿着河谷找出来。
直到看着我的越车从漫过车的洪中冲杀出来,买卖提伊明们才在河的对岸向我道别。
看着他们俩,再一次返回虎跳峡,想着他们将再一次与洪作殊死搏斗,这漆黑的归路,但愿没有了我的负担,他们会一路平安。
我的双眼了,因为我的柯尔克孜朋友,我的生死兄弟!
——直到今天,八月九号,由于虎跳峡没有电话信号,我依然没有听见买买提伊明的消息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