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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华出名了。他的画在大奖赛里得了头奖。
于是电台、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蜂拥而来。于是胡华家的门庭着实热闹了一番。在邻里的眼里,胡华家那三间有些寒酸的瓦屋,似乎也因此而辉煌起来。
"没想到老胡的儿子,这般有出息---哎,可惜老胡画了一辈子画,竟还一次也没这麽光荣过。"
‘咦,倒是从未听说胡华跟他爸学画哩。’
‘这有啥,俗话不是说,能人不露相吗,这才叫真本事。那象你家二妞整天扯着嗓子唱啊唱,也没见她唱出个啥名堂。’
一连几天,巷子口大柳树下,人们总是津津有味地谈论这件事。
无疑,胡华的成功着实光荣了着条据说自古就没有出过名人的巷子。
老胡出差回来,刚走进巷口,就被离休在家的二大伯给截住了;‘老胡,恭喜你呀。你家华子得了大奖了。这下可给你露脸了---’
‘什么大奖,’老胡大惑不解。
‘喏,就这。’二大伯递上一份报纸,‘这几日,我们老哥几个凑在一起,琢磨了好一阵子,也没看出门道来,倒是年轻人告诉我们说,这叫现代派。哈哈,现代派,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喽。’
老胡接过报纸一看,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。
一进屋门,老胡便气呼呼地喊出胡华。胡华睡眼惺忪地迎出来。‘爸,您回来了。’
‘啪。’老胡忍不住给了儿子以记耳光,‘胡闹。简直是胡闹。’老胡哆哩哆嗦地把报纸摔在儿子面前。
‘爸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我确实画了一张的---但我拿错了。’
原来,胡华获奖的那幅‘现代派’只不过是老胡平日作画用来摆布画笔的一张画布。上面布忙了各种不同颜色的希奇古怪的图形或线条。
老胡气得大口大口地吸着烟,远处不知是谁家的录音机里,正在歇斯底里地喊着;我爱你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