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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得出来,张艺谋的《金陵十三钗》,真的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想感动我们,但遗憾的是,在看片的145分钟里,我却几乎始终没有入戏。
也许问题就在于,整个片子的设计感太重了:恰好一群妓女和一群学生同时躲进了一个教堂(妓女、处女、教堂,多么神奇的组合,重口味和小清新荟萃一堂,而且还是教堂);又恰好有一个会化妆的洋“入殓师”可以为她们乔装改扮;恰好到最后关头妓女和学生的人数只差一个;又恰好有个在教堂打杂的小男孩愿意挺身而出男扮女装;甚至恰好日本人莫名其妙给了约翰一个“招财猫”作为“慰问品”,所以当那个爱猫的妓女“小蚊子”,最后在上车的时候哭喊退缩时,约翰恰好就能把“招财猫”递到她手里……而且,很多情感的转变也显得太突兀:一个唯利是图的“入殓师”在日军要强暴女学生的时候,突然就大义凛然起来;本来被女学生瞧不起甚至跟女学生打成一团的妓女,居然集体愿意为女学生赴死。当然,我并不是歧视妓女,历史上爱国、重情义的妓女也颇有几个,但一个妓女挺身而出或许还能让我感到有些可信,一群妓女“组团”慷慨赴死就显得有些滑稽了。也许,张艺谋是想说,战争能洗涤一个人的灵魂,但他把战争的“洗涤剂”作用未免有些夸大了,照此逻辑,多来几场战争,所有的人都成圣人了。张艺谋显然是想打“人性牌”,所以在这部片里,“二流子”有人性、妓女有人性、汉奸有人性,甚至连日本军官都似乎有几分人性,但“人性泛滥”的结果却是真情贬值。
片中不可信的地方还有很多,豆蔻看到小伤兵浦生像自己的弟弟而心生怜爱是可能的,但浦生死后她为了给他弹奏一曲,竟然冒死跟香兰跑回翠禧楼取琴弦,而香兰跟着跑出去的理由更是荒唐,竟只是为了取一副耳环,看到她对镜自赏的镜头,我听到身后的观众说:“她心可真大啊!”张艺谋是想表现她们对爱对美的追求,但显得太刻意了,成了骟割了真情的煽情。更让人存疑的是,她们是怎么在戒备森严的日军看守中逃出去的?如果她们能逃出,别人就不能?而且我也不相信,就算约翰是“入殓师”,也不可能只会给躺着的人化妆,这不过是床戏的需要罢了。而且,让妓女们躺成一排等着化妆,也不过是张艺谋为了营造一种视觉效果和自己独特的审美趣味,而刻意制造的噱头罢了。
看得出,张艺谋太急功近利了,他恨不得这一部片子里,情色、暴力、人性、爱国主义……一个都不能少,但遗憾的是,他就是忘了真诚,忘了对艺术的真诚,也忘了对历史的真诚。
《笑林广记》中有则笑话:有一女择配,适两家并求,东家郎丑而富,西家郎美而贫。父母问其欲适谁家。女曰:“两坦(两家都行)。”问其故,答曰:“我爱在东家吃饭,西家去眠。”张艺谋犯的就是这毛病,又想要艺术,又想要票房,又想用战争中的人性去打动灵魂,又想用情色和清纯去色诱眼球。当然,这些并不是不可兼得,但问题是,张艺谋的处理显然有些太生涩了,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思,让我们看得既没有快感,也没有高潮,只能看出张艺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我看《金陵十三钗》这日,恰逢胡适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日之前,胡适先生曾经说过:“……总而言之,实在是我们自己改造过的实在。这个实在里面含有无数人造的分子。实在是一个很服从的女孩子,她百依百顺地由我们替她涂抹起来,装扮起来……”这句话后来被演绎成:“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”,而张艺谋更是有本事,干脆把历史打扮成了像小姑娘一样的妓女,而且,还是由一个“入殓师”给化妆的。
但问题是,有些历史是不能意淫的,特别是这么重口味的意淫。你可以为婊子立牌坊,但不能把历史当婊子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