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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下过雪后的夜晚非常清冷。路灯照射在结冰的地面上,映射出灰蒙蒙的一片,使阴暗处有种鬼魅的感觉,路灯如此昏暗,仿佛被地上的雪完全吸收了似的。
堂嫂她们每天晚上都跳舞锻炼身体。不到2岁的侄女俊媛则说,她们没有跳舞。一问,原来是天冷的缘故,小俊媛非常肯定的回答,让我觉得很有意思:童言无忌。
晚饭后,堂嫂到我家来串门。整个假期,几乎每天都有来家里串门的,而她们基本每天也都能见到。农村有一种习俗,院子的大门是敞开的,随时可以进来串个门,聊上几句,无非是些家长里短。方圆几百里的乡里乡亲都认识,每天见面相互问候一声:干嘛去了。简单的问候,没有任何意义,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而已。这让我想起乡村曾经的一句问候:吃饭了吗?事过境迁,现在这句问候已经很少听到,似乎只定格在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年人身上,好像唯有他们情有独钟似的。
这个时代变化得令人眼花缭乱。比如说,电脑现在几乎普及到每个家庭,孩子们放假后基本上是泡在电脑边上打游戏,我们曾经的儿时游戏,现在的孩子根本不屑一顾,甚至对他们只是一种遥远的传说。
儿时,盼望过年是因为可以穿新衣服、放鞭炮、吃好吃的东西,还有走亲戚,去亲戚家意味着有红包,那足以吸引年幼的我。而现在的过年,对孩子们意味着什么呢?是否依旧如我的儿时呢?新衣服是有,鞭炮也有,好吃的东西不光过年有,平时也有。而假期里,我听读高一的侄子龙轩说得最多的是,真是无聊啊。而且他还说,以后过年不再买新衣服,太没有意思了。他的心逐渐开始浮躁起来了。他是在装酷还是真正长大了?我不禁沉思着。
外面的音乐响起来了,在家里就能够听到。小俊媛嚷着要去跳舞,只好给她穿戴好:帽子、围巾、马甲,基本上是全副武装,然后带她出去。晚上跳舞的人不多,只有三个人。音乐放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音乐,比如《荷塘月色》等。堂嫂尽管体型肥硕,但是舞姿却是异常轻柔婀娜,超出我的想象,看来是熟能生巧。在她的带领下,其他两个人尽管不是很熟练,但也跳得不错。小俊媛更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,脚朝前踢又朝后放,似乎在跳踢踏舞,屁股扭扭,双手舞动,所有的动作居然能合上拍子,俨然一个小小舞蹈家。
音乐在街道、河流上飘浮,逐渐吸引了几个女人出来,随即就加入了舞蹈的队伍里,看来她们是一直在一起跳舞的。
只是这样的音乐,越听越让我心情沉重,里面什么爱呀、恨的,对于幼小的俊媛以及其他孩子们来说,不能不说是一种精神污染。而读三年级的鸿嘉更有意思,他居然自己篡改歌词,搞得很少听流行歌曲的我,居然怀疑怎么会有如此直白的词,直到堂嫂告诉我,是她儿子自己篡改的词后才恍然大悟。鸿嘉是男孩子,自然不屑于跳舞,但是他会篡改歌词,以此来娱乐大人,自己则在一旁不亦乐乎。
5岁的含笑似乎更有跳舞的天分。她爸爸专门给她买了一个小型的音乐播放器,里面装满了从电脑里下载的音乐,其中很多是时下流行的音乐,只要音乐一打开,她就翩然起舞,而舞蹈动作都是她自己编的,很有乐感。我一边欣赏她舞姿的同时,一边悲愤流行音乐对孩子幼小心灵的伤害。仅就《荷塘月色》来说,多么美好的名词啊:荷塘月色,自然而然就和朱自清的散文联系到了一起。而歌词里“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,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,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……”我无语。孩子们懂什么是忧伤、什么是守候?而含笑稚嫩的嗓音唱着成人流行的歌词,则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。
孩子们不是应该生活在孩童的世界里吗?他们应该拥有自己美好的童年,有他们自己的语言和自己的生活,而乡村里,他们与大人一起,在大人的世界里成长,过早受到这些流行文化的毒害,让我异常难过。我在雪地里来回地徘徊,想象不出这些孩子长大后,对自己的童年会是什么样的记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