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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作人因人废言,因人废文。“五四”新文化运动时与鲁迅齐名,当年那是多么星光灿烂!周如能把持得住道德底线,经得起糖衣炮弹诱惑,顶得住小日本软硬兼施的压力和花言巧语捉弄,如同乃兄鲁迅一般,具有民族脊梁,正义气节,同样可以垂名青史,成为万世楷模,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双星之一也许就非他莫属。
可叹可悲更可恨的是他肚子里那个“流氓鬼”,最终还是将他的灵魂招引到人民的对立面,成了一面历史的反面镜子。新文化运动当年的掌门人之一,沦为民族败类。晚节不保,到了生命的黄昏迟暮之时,下场之悲惨,可谓咎由自取。不能不说是给后人留下一个深深的警示:人啊,在大是大非面前,可不能有半点马虎……
不过,至今读他的名篇《故乡的野菜》仍然倍感亲切,真有如临其境,如听其声,如品其味,清新味道不绝如缕的超级享受。那清新的语言,平和冲淡的意味,深刻影响着现代散文创作风格。
荠菜是最具独特习性的野菜。说它独具习性,是因为那简直是个生命力无法形容的生物。寒冷的冬天,你若走在田野里,依然可以看到它的影子,只是变成一副黑黝黝的卷曲形象。此时如果你剜得一把荠菜放进锅内一焯,立马就还原成青绿色,鲜活劲儿让人感动生命的伟大。
荠菜是繁衍能力极强的野蔬。阳春三月初,小小荠菜,就开始结籽。在常人眼里仿佛远未性成熟的小女孩,竟然要生小孩一般令人不可思议。行将产籽的花蕾就在枝头迎风绽放,那一丛丛小白花,牵挂在细嫩的苔杆上,杆近乎通直,顶部一个劲开花,下面就生出一串串“儿子”来。那“儿子”,模样颇似扑克牌里的红桃形象,只是并非红桃,亦非黑桃,是真正的“绿桃”。这时你不独是一种肤浅的认知,你首先感动生命的不凡,生命的崇高,生生不息的不尽魅力。
正是那小米粒般的荠菜花,将荠菜的种子,一代代传承,将生命的希望一代代交给可爱的大地。荠菜虽说其貌不扬,但却实实在在,从内容到形式,皆可承担起野菜家族的领头羊。“三春戴荠花,桃李羞繁花。”这是周氏文中的句子,自然因三月初,桃花将红未红,梨花欲白却未白,“青黄不接”,米粒般的荠菜花适时将大地装扮一番,给人以春天来到的向往与踏青的付诸行动……
在那白雪皑皑的冬天,荠菜就蓄足劲头,春天才得已尽情绽放。那小小的荠菜花体内,承载了多少希望与未来!当我们回味所经历过的一切时,其实我们的生命不也如同荠菜花,小米粒一般卑微,却一样要学着牡丹样子轰轰烈烈绽放!
最难能可贵的是,尽管荠菜苔杆上已经绽放出小米一样的小白花,结下串串“绿桃”,其叶仍然柔嫩可食。极不起眼的羸弱菜苗,用刀轻轻一剜,即刻呈现出健硕的身姿来,形体比起先眼中的荠菜大了许多,变戏法似的,膨胀了许多。丰富饱满的荠菜,将自己吸纳天地雨露、日月精华的成果展示给人看。
从古至今,人们一直将春天踏青当作一门必修课,也许正是因有了荠菜花的招引,才如此这般痴迷与执着走向春天。如果没有田埂上那小得不起眼的荠菜小米花作引导,有谁人能领悟到春暖花开的深刻内含?有谁会一步步走进春天的内心世界,迎来春色换人间?如果没有荠菜花那样不论人们关注与否都 “一花独放”的精神,又有谁人能解悟春天的深刻含义?
享用也罢,感悟也罢,荠菜终究在为春天歌唱,为春天拉开序幕。一年一度的荠菜,开花竟然是那么的早,生命的历程却是那么艰难!
因为这样一个季节,春天需要向人类作个交待,需要向我们歌唱,需要我们走进它的内心深处,荠菜就开花了。荠菜花,让人热爱生活,珍惜生命,更热爱生于斯长于斯的深情故土。故土在,荠菜花常开,一个美丽的季节,就是人生的价值所在。
难忘荠菜花,那生命的种子,激励着顽强的生命去完成自己的守望与追求和绽放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