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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,最原始最永恒的意义就在于,可以把难以清晰定义是什么的东西,用比喻的方式,艺术的表达出来。宗教这种极端复杂的人类现象,形成的原因实在太难解释清楚,但Pi的故事在我看来,就是在以一种妙不可言的方式,形容宗教是“像什么”。
宗教故事,历史神迹,这些是不是真的?为什么世上有人深信不疑,有人却绝不相信?他们又各自依据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,做了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判断,这个影响一生的决定?Pi的寓言中,是提供了答案的。那就是第一个故事和第二个故事的区别,以及相信第一个故事的人,和相信第二个故事的人的区别。
看完电影的人都能理解,为什么很多人会选择第一个故事。因为它太美了。整部电影看起来,似乎就是在做这一件事情,以精彩绝伦的方式告诉我们,那个世界有多么美,令人窒息的美。不光是美景令人垂涎,故事中还散发着人性、勇气、友情、坚忍的光辉,充满了奇妙有趣的未知世界的无限可能性,实在让人心驰神往无法自拔。
与此相比,第二个故事平淡、残酷、市侩、无趣。选择第二个故事也就意味着选择了痛苦而终的、短暂而缺乏意义的人生。
那么,你选哪个?假如第一个故事没有这么美,那么选择残酷的真相,也许就已经是唯一正确但无奈的决定。但电影给出了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,让第一个故事获得了极强的竞争力,可以让不那么理智的人愿意去相信。因为相信它意味着给自己的人生选择了彩色,选择了快乐,选择了正面乐观积极向上,选择了无限的想象力和可能性,选择了有意义,有归宿,选择了永恒。更重要的是,它本来也有可能是真的,Pi又没说它是假的。
没有任何无意义的炫技。影片的每一帧灿烂美景都在诠释这个比喻。
这个比喻不是讲给已经有信仰的人听的,他们已经懂了。这恰恰是讲给没有信仰的人听的。
前两年有一位广受尊敬的重要宗教人士去世,他的信众从世界各地聚集到圣地,参加盛大的葬礼。有信徒给我看参与者在网上发的照片,说空中出现了神迹,红色的光球从天空中发射出来。我看了一秒钟便指出,这种放射状排列的光斑是阳光造成的镜头炫光。但没有人相信我说的,接下来,发红斑图片的人越来越多,其中不乏官方认定的宗教领袖。下面的回复是数不清的赞美,没有一个人表示怀疑。
两天后,某官方组织在其网站上发言,严斥造假,这件事随之很快在网上消失了。我想说的是,这也是“第一个故事”的一种,而且是相对难以置信的。连这都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去相信,那么其他更为可信的“第一个故事”,让人接受也就是更加容易的事情了。只要人们想要的是幸福,是快乐,而不是真相。
那个日本人说:我们要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,我们要真相!
但是他没有选择真相。当真相过于丑陋,过于无趣,过于绝望,真的不会有那么多人能保持足够坚强,足够理性,仍然执着的相信坚守真相的重要性。
是,这也是一种相信,也是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而已。
Pi的父亲反复叮嘱他要理性,让我无法不想到那个π和i的笑话。当然,Pi没有选择理智,他见神就信,因为他更喜欢有趣和奇妙,更想要圆周率一般的神秘感,更相信他母亲跟他说的:科学研究外在世界,宗教让你了知内心。
你选哪一个呢。第一个?祝贺你,你不会再孤独,因为你追随上帝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