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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树下,有睡莲;柳叶上,雨珠成双。我要把那珠儿串,代替我诉情话。”这是前现代的,1880后的,旋律悠扬的,诗情画意的;而到了1980后,文艺青年直接要一把吉他一手啤酒,扫弦嘶吼,喝个烂醉;宅男一天不上网就会非死不可,寂寞疯了,无聊哭了,幸福是狗屁,忧郁是庸人自扰……诗意不是不存在,而是以另一种形态呈现,更爆裂,更直接,更快速密集,甚至是颠倒的、混乱的、嘈杂的、疯癫的、嬉闹的。1880后的诗意栖居在柳树下,柳叶上;1980后的诗意则是在电脑里,啤酒里,但其实这些诗意都可以栖居在乐曲里,和弦里。
其实无论怎么吹捧,这张《于是长大了以后》都撑不起整个1980后的诗意,尽管用心在做,有棱有角,但影响力辐射范围还是有限,但不可否认的是,这张唱片有诗意。“不管你会不会相信,这首歌有什么意义,虽然很芭乐,却是我的肺腑之心”,现如今肺腑之心未必就能得到认同,但却是诗意的根基。当然也已经没几个人再拿诗意当回事,再说某张唱片某首歌有诗意几乎成了老套的同义词,可就是因为制作的粗陋,态度的原始,和创作者本身混不吝的灵气,让这张唱片显得不一样了。情感表现上无甚新意,音乐形态不过尔尔,曲目曲风风格参差不齐,甚至愤怒的无来由,批判的浅尝辄止,与前辈薛岳同辈蛋堡都不小差距,但就胜在一个80后的自由,以及随手拈来的当代性。
试想如果把《Crazy For You》、《梦幻女郎》、《牵心万苦》、《在一起》、《The Rock》这几首歌抽出来另成一张唱片,做得更芭乐些,编曲上再丰富甜腻些,这应该是谢和弦前东家华研很容易操作的事;而原作《于是长大了以后》、《寂寞疯了》、《柳树下》、《海洋》以及让人虎躯一震的《我不会让你失望》,再加多一些批判性和现实题材,器乐编排上也更先锋一些,就会更得知道分子和意见领袖的欢心。当下的有点个性的流行歌手,无论是同年的萧敬腾还是林宥嘉,音乐触角都没有谢和弦更丰富广泛,这个生在1987基本更靠近90后的后生仔,其实完全有这个能力再愤世嫉俗一点,但其实这张唱片开宗明义,就是在说成长,愤怒也好,矫饰也罢,都是成长的一部分。况且,如果不听完前面几首略显平淡的小调,又怎么会在“你要我认真打拼你要我好好做人”里把凡俗庸常一时掀翻。
80后已经是老人了,前几年的都到而立之年,后几年的谢和弦都在唱长大了以后的事,不要忘记,曾经也在香港乐坛搞搞震的谢霆锋和陈冠希也都是正宗80后。长大了以后当然不算完,虽然诸多羁绊,但其实80后已经算是很容易就奔向自由,只是长大了,自由了,很多新问题也就来了。终究会自觉不自觉和现实做了朋友,但早前约定的事,千万不能忘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