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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天雪飞,将整个邺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,眼望处,尽是皑皑的白。
邺城是徐安国一个边关小城,这年头,天寒地冻的,甚少人出行。
据说徐安国战败了,他记得她说过她是属于徐安国的,她要去邺城。不知道现在的她如何。
一步,两步,脚印深深浅浅,男子穿着极普通的厚厚大衣,独自行走在邺城道上。
止步,抬首,眼见四字,桂临酒家,环顾四周,店是不少,但大都是闭门不谢客。
犹豫了会儿,伸手掏出衣襟里的银子,数了数,大概能够住上几日,收好,又看了眼四周,似是不想放弃眼里能看到的一切。半晌,放弃了,搓了搓手,快步进了酒家。
道上,一个红衣女子焦急的从桂临酒家对角的余香客栈里跑出,看情形像是有急事。
“掌柜的,这里能住店吗?”男子语气温和,靠在柜台上的掌柜微微抬首,有些迷离的眼神道出了他有些犯困。
“没有,没见着这事酒家,是喝酒吃饭的,住店的去那边的余香客栈就好。”好不容易来了位客人,却不想是要住店的,掌柜的人不坏,还给了指了路,其实不远,就在对角,出了们就能见着。
送了那人出了们,回头进门的掌柜突地狐疑了句:“他不是就住那儿的么,怎么还跑我这儿来?奇了怪了?”说着头又偏外头一瞧,人已进了客栈,便也作罢不疑了。
“掌柜的,住店。”男子取出一定银子放在柜台上,客栈老板一瞧,眼睛一亮,抬头看到人时,一瞬间的惊讶,但仔细一想一看时才瞧出了不同。
“真像啊!”喃喃了句,带着男子去房间。
掌柜的故意给男子选的房间在先前住的那对男女房间正对面,他是以为他们认识的,这样好照应,或者说是见面。
“客官,还需要什么吗?”掌柜出声道,男子摇了摇头,复又点点头,从怀里取出一张纸,很是小心的折开,有些期待问道:“掌柜的,有没有见过这位女子?”
掌柜在衣服上蹭了蹭沾了污渍的手,小心接过,待看到画中人时,既是一愣,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男子,心下暗赋这男子跟对面房里的男的是什么关系。
男子见掌柜的眼神就知他是知道的了,喜从心升,急开口:“掌柜的,画中的女子你是见着的,可是?”
掌柜犹犹豫豫,在男子满心期待的情况下点了点头,指了指对门,道:“就竹对面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掌柜的话还未完,男子就急跑去。“唉!”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,一声唉,男子已推门而入。
房间很空旷,比他的房间大上一倍有余,桌上置着刚泡不久的茶水,还冒着热气。窗子边有盆竹兰,似是要枯了,可见主人有一段时间未去打理了。
是她的,像着魔了似的,男子上前轻抚了下竹兰的叶子,她是住这儿的。男子边抚着竹兰的叶子嘴角笑弯了。
心定了,找到她了。前几天她留书出走了,说是伤好了,该走了,害他伤心着急的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。
他想起那段跟她一起的时间,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进他的心,她是特别的,她不矫揉做作。
他记得那天她受着伤,但看到他被欺负想都未想就上前帮他教训了他们。为了救他,她原本的伤都撕裂了,血流了满衣。
“瑾儿,给我取杯水来。”有陌生男人声音传来,打断了男子的回想。“都唤了你几声了,在做什么?”男人在咳,这才意识到房间里是一股子药味。
掌柜的帮着递了杯水去床边,低声赔罪道:“公子,你娘娘子还没回来,进来也是位公子。”
说着,掌柜看向站在床边一脸惊讶的男子。暗道,真像。
床上的男人听说进来是位公子,一愣,缓缓探出头,待看到人时,突然怔住了,连咳都顾不上了。
“你……”两人见到彼此时,均是惊的表情。
相较于男子而言,床上的男人倒只是惊讶一阵,他听过瑾儿说起过一个跟他长相有七分相似的男子,若是没有那个男子,她怕是早自尽了,那场败仗中她以为他死了。
“你是谁?”床边的男子一脸的骇然,怎么出了跟他这么像的人。
说话间外间跑进一个红衣女子,看到床边人,焦急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: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男人淡淡一笑,嗯了声。还未等他想再说什么时,女子先一步拉起掌柜,将一包刚买的药和一定小银子塞去,自己坐在男人的床边,道“掌柜的,麻烦你把这药煎下。”
掌柜接过,看到银子呵呵的笑了两声,说不麻烦。忙出门去煎药,刚走到门口,突然想起,房间里还有个人,回身道:“哦,忘了,小娘子,有位公子找你呢!”说着往床边一指。
女子好奇的转过头看向床边,有谁会找她,看到来人时,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。
男子一直站在那里,从她出现那刻,他那颗有裂缝的心真的破碎了。
女子看床上的男人,轻说了句,男子点头应了。
“我们出去说吧!”红衣女子起身,眼睛不看窗边男子一眼,说了句,出了门。
男子抱起窗边的那盆竹兰,跟着女子的脚步出了门,踏出房门的那会儿,他回首,留恋的呼吸了下有她存在着的空气。
或许,这是他最后一次能闻到她的住所的特有的她的气息了。
“这边吧!这是我的房间,就在这儿说吧。”男子紧紧抱着竹兰,温柔的说句。
女子一怔,没想到他住他们对面。
关了门,男子像是在自己家那会照顾她样儿的给她递上一杯温度恰好的开水。
“对不起!”手捧着杯壁,女子道,语气里有份愧疚。
男子沉默,半晌才道:“他是……”
“我的未婚夫。他是徐安国大将军麾下第三队的小将军。”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,将红通的双手紧握来取暖,男子见着心里更是一痛。
“徐安战败轩辕王朝,归来的士兵里没有他,一个小官说,若是这里人不在这里,就是战死在沙场了的。我当时悲痛不已,就想到了死,跳了崖,只是未想到没死成,还遇到了你。”女子搓了搓冰冷的手,男子不忍心,又递上一杯热水,她犹豫了会儿,接过。
一股暖流从杯壁传到手心,女子继续道,“你跟他容貌很是相似,当初我时以为自己看到他了。再者,当时你正被人欺负,我未多想,上前救了你。”顿了顿,道:“那些人是做什么的?是强盗?”
男子点了点头。女子看到他怀里的竹兰,男子顺着她的眼神看着自己怀里的竹兰,缓道出一句:“这个,能送我吗?”
女子移开眼,看向窗外被雪压弯了的树枝,点点头,起了身,“他身子不好,我先过去了。”怕自己越待下去他会越伤心,女子急着说出句话。
“原来我们的缘分这么浅。”男子呢喃,女子心一跳,有些害怕的快步出了房间,苦涩地又呢语了句,“或许,不单只是缘浅。”
男子呆滞着抱着竹兰,回想那段时间着跟她一起的一切。
次日清晨,男子房间门外一阵扣门声,开门,是他们。
男人身着一身白衣,很是飘逸。男人手握紧着女子的手。
男子一夜未眠,眼珠满是血丝,看向来人,并不言语。
女子有些于心不忍,她本是习武之人,并非扭扭捏捏之辈,但对他她真的说不上残忍的话,她不敢面对他。
那段时光,她脑中将相似柳郎的他当作了他,后来醒悟了,不想再伤害他了。他喜欢她,她是知道的,所以留书出走了,未当面告别。能再遇到柳郎是意外,上天眷顾了她,但伤害了他。
双双跪地,女子开口:“谢谢公子救命之恩,能让与柳郎再遇。”她真不知该说什么。
男子神色暗淡,未语。
回身,抱起竹兰,一步两步的走下了楼,出了客栈。
一滴,又是一滴,眼珠落下,在竹兰叶上跳动了几下,渗入泥土中。
还是来时的雪,只是地面上边儿多了层昨夜的雪,只是多厚重了些,需要多承受了些,其余的不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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