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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温暖的大手经抚着我的前额,爱怜地说道:“你病了。”我却笑了,我喜欢他的声音,带着暖暖的气息喷在我的唇上。
我坐在桌上,凝视他严肃的脸,眼中留恋着淡淡的忧郁。他转过身去,细细整理着医药箱的东西,缓缓地从中取出一支很长的针,扭过头来对我说:“这么大够了吧!”我被惊得目瞪口呆:“徐智杰,你这披着羊皮的狼!”他身子颤动起来,嘴角挂着令人痴迷的笑。我仿佛陷入了粉色的梦境,甜蜜地出不来了。
他不算最帅,刚劲的眉宇下略带忧郁的双瞳,犹如那无尽的黑夜。他是一个医生,总是会在医院,披着一身大白褂,沉郁而潇洒。
我乱摆着双腿,轻轻嗅着他家的气息,淡淡的药味中夹杂着香草的味道。可他从不抽烟,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!这已经是本星期的第四次了,我会偷偷地将自己微微淋湿,不倦地来,而他不倦地照顾。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?
他比我大十岁,我十七,他二十七。但我相信,有一种东西,可以超越年龄,那就是爱。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,哦,不,应该说是美丽的邂逅。当时姐姐带我来看病,是他照顾的我。姐姐很笨拙,在我看来,她什么也不会,所有新潮的时尚都与她沾不上边,我从来不想跟她站在一块,因为我全身都是名牌,而她却始终穿着一件十年前的破外衣。姐姐的头发很顺滑,可我从不认为那是一种美,因为她总是扎着一捆大麻辫,真是俗上加俗。不过姐姐倒还有点用,她是个好厨子,得到男人的心,首先是要锁住他的胃,我深切地知道这一点,所以每次去看他的时候,都叫姐姐炖些东西给我带去。我可从来没逼她,是她心甘情愿的。姐姐活了二十三年了,她是那么胆怯,胆怯得连爱都那么无声无息。我瞧不起她。
那天,姐病了,住进了他的医院,而我,就承担起送饭的责任,在家我是从来不做饭的,因此做这些我很不情愿,因为它会弄脏我的新衣服,可是一想到能见到他,我的心中会微微地泛起点点涟漪,在他眼里,我可是个好女孩。于是,我开始炖鸡,我拿出冰箱里姐原本要炖给我做夜宵的土鸡,扑通一声丢进高压锅,放了半锅水,打开了煤气。
我正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突然听到高压锅的叫声,便跌跌撞撞地跑去,打开后将锅里的汤一分为二,一盅给姐,一盅给他。我将锅里的鸡肉全都放在了他的汤盅里,只留了一点儿皮屑给姐。我提着两盅汤,一轻一重,公交车太慢了,我叫了个的,付了40块钱,便急冲冲地进了医院。门是虚掩着的,我悄悄地凑上往里看去,正看见他坐在床边去探姐的额。别忘了,徐智杰,你可是有妇之夫!我心中燃起一团怒火,手中的汤盅差点就翻了,突然他站了起来,面色尴尬地望着病床上的姐,而姐,也入神地望着他,脸上带有少许我从未见过的红晕。我急了,这算什么?****吗?!还没等我冲进去,我听到他说话了,声音是那么低沉。
“对不起,我们……就像两条平行线……永远不会有交点的。”
我看到姐眼中的光暗了下来,她露出浅浅的笑。我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快感,当然了,他是我的。我看到他碎步走了出来,表情严肃得很。然后他撞上了我。“青青!”他惊慌地照门后看了看,仿佛一个偷情的男人。不过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,便笑着将装鸡的汤盅递给他,情不自禁地拉着他的手说:“徐智杰,还算你忠贞。”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去。
是男人的羞涩吗?还是……
“小屁孩,我比你大十岁,说了不准叫我智杰的,要叫智杰哥。”他爱怜地刮了刮我的鼻梁,手中轻轻掂了一下:“这么重,装的是什么?”“我的爱。”我毫不遮掩地说,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,似乎有些迷离。
“哦,我要走了,你……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?”
我当然很想去。“不了,我要照顾我姐,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。”我感慨说。“果然是好青青。”他满意地走了,我心中有一丝失落,不情愿地推开门进去。我冷冷地将汤盅放在姐床头的柜子上,避开她含笑的眼,明明听到了,还装什么?虚伪!我在心中骂道。整个下午我都陪着她,她细品着我的汤,脸上挂着不倦的笑。姐不时地向我提问,我通通以是与否回答,太长的,我就不理,只是频频地望向门外,期待他忽闪的笑眸。
第二天的时候,我照老样子又炖了个鸡,心也是忽冷忽热的。热的是我又可以看见他了,冷的是又要与她共度无聊的一天。这次去的时候,没看见他,也没看见姐,心中空空的,也不想去找,便坐在床边等,口渴了,我开始想尝一尝自己的汤,于是我喝了一口,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,便全吐了出来,汤洒在床上,湿湿的。我有点慌,并不是因为床湿了,而是我炖的汤这么难喝,那他会怎么想?我有点恨姐,不知怎么的,很恨很恨。
这时,姐回来了。我瞪了她一眼,冷冷地说:“我有点事,今天不能陪你了,拜拜。”姐默默点点头,目送我离去。我气冲冲地横冲直撞,不料投入了他的怀里。“怎么了青青?”我转而成了笑脸:“昨天的汤好喝吗?”“好渴!现在还口有余香呢!”“是吗?”他真体贴,我心中如蜜,又说道,“昨天的鸡是我邻居炖的,我也不知道味道,你这么说我放心了。”
第三天,我当然不能炖鸡了,我买了饭去,当然他也有份,他的是爱心便当,姐的是青菜萝卜。她说她爱吃的。见到姐后,她对昨天床上洒汤的事只字未提,我无意地问她:“昨天的汤好喝吗?”“好喝,爱喝。”我没正眼看她,只吐了两个字:虚伪。“徐医生说,我马上可以出院了。”她仍在笑。我心一沉,该死的。
“你姐马上就可以出院了。”他暖暖地说。
“是吗?太好了!”我表现得高兴极了。“青青,你真是个好女孩。”
出院那天,他竟提出要送我们,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,我觉得自己跟他已心有戚戚焉,在医院的一切不快都抛诸脑后,眼中只有他的影子,他的眸,他的笑。马路上车水马笼,再嘈杂的声音我已听不到了,阳光下他的笑已经烙在我的心底,沉甸甸的。徐智杰,等我,等我三年,我要成为你的女人,等我。我不觉回过头去,看见他们远远的,竟在那里谈笑,面上尽是兴奋的表情。没事的,我安慰自己,平行线,不是永远没有交点吗?永远没有。
“智杰!姐!快点啊!”他们顿醒似地望向我,笑着互相催促着。他们一点儿也不配,不是吗?我点点头,转身。
“青青!”“青青!”两个声音同时脱口而出,我还没得急转身,竟被推出几米之外……
远远的,围上的人越来越多,在冷冷的寒风中喧哗着。他,罩在她的身上,脸上带着安详的笑……他紧握着她的手,很紧很紧。姐的头发迎着风飘扬起来,好美好美……鲜血,漫延开来,笼罩着他们,在紧握的手下,铺出绚丽的红地毯。徐智杰,你到底爱不爱我?我咬着唇问,脸上挂着冰冷冷的泪水。
……
多年以后,也许我会想起他,想起姐,也许我会偶尔地痛,但是……
平行线真的没有交点吗?或许有吧,在天的那一边……
突然,我想到了一句话:人生,不过是一场让人错谔难明的荒诞,一场荒凉凉的悲剧。
原来,那不是胆怯,而是一种别样的爱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