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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第一次见她,是在一个狂风呼啸的秋日。她站在书店的门口,大大的风衣将她瘦弱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。她手中抱着书,却不管被风吹乱的长发。有些发红的眼眶,紧紧蹙起的眉,让他有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。苏凡眯起双眼,该怎样接近她呢?
二
孔瑜是在车站认识了那个笑起来有些的狐媚的男生,她听到他的口中吐出“苏凡”二字,心中微微一动,竟然是一样的名字,难道碰到了所谓的巧合。后来才知道,只是发音一样。
那人是苏樊。孔瑜看着苏凡清爽的笑容,竟又想起了那人的笑容,他的嘴会咧开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孔瑜在看到那个笑容的一刹那,心里直直的射进阳光来,那么强烈,甚至没有拒绝的机会。于是她甘愿的投入他的怀抱,起初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,大学里无人不知晓他们的爱情。但无论多么汹涌终会平静,孔瑜喜欢这种平静,苏樊却不安于细水长流的日子。于是苏樊的笑容不再属于孔瑜了,她只看到他嘴角带着的不耐烦。终于有一天,苏樊要出国了,孔瑜在机场对着他淡淡的笑,苏樊有些愧疚地让她等他。
“这雨下的还真大。”苏凡的嘴角上翘,语气中带着开心。
“恩,还好有车站,还能避一阵雨。”孔瑜似乎在喃喃自语。
“你常在这个车站等车吗?公交会不会很慢呢”
“有时会等很长时间,但终究会来啊。”有些时候,有些人,也许是等很长时间也等不来的。孔瑜突然一阵鼻酸,眼泪脱框而出。
“你还好么?”苏凡递出一张纸巾。
“我……”孔瑜从未听过这么温柔的语气,即使是曾经与热恋的他。孔瑜抬起脸,望向苏凡好看的双眼。“我……我”喉咙哽咽的厉害。
苏凡看到她布满眼泪的笑脸,心中的疼慢慢地溢了出来。他张开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她。孔瑜没有抗拒他的拥抱,只是小声的哽咽“我想他了……”“突然……很想见他……苏凡,为什么不是你,苏樊”
苏凡的双手渐渐收紧,不清楚该怎样回答她。
那天晚上,他们去了酒吧。孔瑜咧着嘴和陌生人干杯,苏凡只是在一旁拥着她,一次次将别人递过来的酒抢下来灌进嘴里。孔瑜渐渐醉了,终于笑不起来了,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了酒杯里。她满眼含泪的对着苏凡破口大骂“苏樊,你丫的不守信用……不是……不说了要回来的吗?”不是说好要我等你吗?孔瑜哽咽的挥着粉拳。软绵绵的拳头却锤痛了苏凡的心。
三
那天是孔瑜的生日,记得曾经的他说她是自己的洛丽塔,会在生日是给她惊喜。承诺陪她过每一个生日。但现在她终于明白承诺是中美丽的谎言,只会伤害被它美丽外表迷惑的人。
苏凡把她带回自己家,将她抱入卧室,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已哭红的脸。
孔瑜从此与苏凡有了越来越多的联系,他们会一起看电影,会一起吃饭,像情侣一样,却连牵手都没有过。只是孔瑜喜欢这样的日子,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到安心与温暖了。苏凡没有暗示,却会温柔地呵护着她。有一天,她看着苏凡在她小小的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,然后双眼含笑的招呼她吃饭时,那午后的阳光顿时明媚了孔瑜结冰的心,心里传来融化的声音,她拿起手机,按了几个字,便走到苏凡的背后,用双手环住他的腰,她闻到苏凡身上有让她安心的味道。苏凡转过身,有些许惊讶。孔瑜踮起脚尖,轻轻吻上他的双唇。苏凡看着她泛红的双颊,双眼愈发明亮,他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中,向她的双唇更深的索求着。她将自己的全部交予他,只希望愈合的伤口不会发炎。
四
此时远在异地的苏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,不知是怎样的心情。“我们分手。”如此果断的四个字,甚至不是商量的语气,该高兴吗?毕竟是自己盼望的结果,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失落。
孔瑜恋爱了,嘴角总是挂着的微笑无时不刻的向别人分享着她的甜蜜。苏凡的体贴,苏凡的温柔,让她有置身于春天的感觉。虽然她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,但她却愿意去花时间一点一点摸清他的喜好,虽然苏凡对孔瑜总是出手阔绰,但孔瑜却能省则省,于是苏凡夸她是个精打细算的小媳妇。孔瑜在一个小杂志社做编辑,工资微薄,却能开心的码字。孔瑜的笔记本有些旧了,常常死机。于是她拿来了苏凡的笔记本,大大的,看着就有工作的动力。无意中,苏凡点开了一张图片,上面有三个人,是苏樊,他的右手搂着一个身材惹火的美女,令孔瑜惊讶的是苏樊的左边微笑着的正是那个朝夕相伴的苏凡,于是一块很大的石头压到了心头,他们背后的阳光沙滩刺伤了孔瑜的眼睛。
那一天的孔瑜十分热情,让苏凡微微吃惊却也高兴。孔瑜纤白的胳膊环着苏凡的颈,苏凡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,一次次索求……一声声呻吟在卧室中回响……
四
当刺眼的阳光照到苏凡的身上时,他习惯性的向旁边探去,却意外没有抓到那个娇小的身躯。苏凡坐起身,仿佛预感到什么,于是去翻衣柜,她的行李不见了。突然瞥到床头柜上的那一页信纸,读完了信,苏凡颓然的倒在了床上。
苏凡:
你可能是我一直想要的那个人,虽然我已知道你我并非萍水相逢。但我仍感谢你给我的回忆,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,很平静,很温暖。让我这个没有家的人突然感觉,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,这就是幸福。虽然,当我看到你和苏樊的合照时,仍是难挡心中的痛。但我仍相信,你曾给予我爱。我会感激,也许你不愿让我了解你的目的。但我将珍惜和你度过的,快乐的回忆。我离开了,只是为了逃避那些真相。我仍爱你,愿你幸福。
孔瑜
五
四年前的华盛顿,苏樊刚刚走进陌生的学校,他结识了苏凡,同是华人的他们成为了好朋友,苏樊常常提起他的女朋友。那个在苏樊口中有时冷漠寡淡的孔瑜让苏凡有一丝丝的好奇。苏樊在一年后交了很漂亮的女朋友,苏凡没作任何评论,只是心里在想,如果孔瑜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?会依旧冷漠吗?在工作两年后,苏樊决定留在繁华的纽约。苏凡却越发的想要去见见孔瑜了,当苏樊得知苏凡将要回国时,有些愧疚的拜托苏凡去看望孔瑜。让他告诉她自己早已忘记了誓言。于是苏凡出现在孔瑜的生活中,看似巧合,却又注定。当苏凡看到被形容冷漠的孔瑜哭着说想苏樊时,他才体会这个将一切压在心底的女子的美好。他想要给她爱,让她不用再披上冷漠的外衣。于是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幸福,便不忍心将真相说出,害怕会破坏了她眼中爱情的纯粹。但终究没有挡住她离开的脚步。
六
三年后,当身在异地的孔瑜看见自己曾做的杂志上登着的那几句短短的字时,泪便模糊了双眼。
孔瑜:
我在等你,我会等你,等你给我一个告诉你真相的机会。我们的爱情仍是纯粹,不要害怕,这不是承诺,这是我签下的合约,不会改变。
苏凡
于是在无数思念缠绕的夜晚后,苏凡终于等来了孔瑜,孔瑜等来了幸福。原来甘愿等待,只是因为那无从追究的爱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