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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险恶的风景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温柔真的像梦境    时间: 2012-6-14 05:01
标题: 险恶的风景
退休后,家里带孙子,义不容辞的责任。孙子两岁半,快到了进幼儿园的时候。
  这天下午,孙子说想去看河。
  我带他曾看过黄河、洛河的交汇处,看到那浩渺的水域,他高兴地喊叫过:河太美了!之后,隔段时间,他就提出来要去看河。今天又说去看河,都下午三点多了,带他到河洛交汇处,实在是太远了。我灵机一动,便带他到了最近的石子河那儿。
      这是几年前我们这个城市的人造景观。
  近千米宽的石子河,曾布满过汛期冲下的鹅卵石。后来,人们挖鹅卵石修公路、铁路,石头没了,却留下了疥疮似的石坑,涝天脏水奔突,旱天荒草凄凄,常被当做对死刑犯行刑的场地。过去,只要提起这条石子河,市民们准会心里烦腻。
  其实,这是条很有历史蕴含的河流。它从青龙山里流出,弯曲着进入了洛河,再携手洛河并入了十多里外的黄河。60多年前,那儿还清流潺潺,鱼翔潜底呢。历史考证说,隋末的农民起义军翟让、李密与王世充七万大军的决战,宋代岳飞和金兀术的青龙山之战,都是在这河道里摆开的战场。
  这些年,随着城区的扩大,石子河上架起了两座过千米的大桥,连结了新老市区。前些年,来了个很懂城市建设的王书记,大刀阔斧带着市民改变了石子河荒凉的景象。河道上筑起了一道道橡胶坝,抽取洛河水放入,便有了一派碧波荡漾的色彩。被省里评为了省河道改造的几大新景观之一。
  我推着童车,一路与孙子说着话。孙子张尧,开化较早,嘴巴乖巧,一岁两个月就可以说些简单话了,现在和大人已能比较自如地交谈。我介绍着附近公路上跑的汽车。他最喜欢各式各样的汽车,于是,家里的玩具汽车也码了许多。
      祖孙俩这会儿的兴致和幸福,只有我们体验得到。穿过了景区北部的小公园,跨过了一条景区内的闲公路,就到了有水景的地方。
  河两岸绿柳丝丝枝条随风飘荡,那不会流动的河水上,几只白色的水鸟嬉戏扑捉着小鱼。还有几个钓鱼的男女,手持鱼竿,坐在坡道处的水边安然垂钓。
  孙子又高兴地喊叫起来:好美的河啊!
  我在心里笑,为欺骗他的成功。其实这里的河充其量只能叫湖。我没给孙子解释,他还太小,再长大些,自然会懂的。
  观看了一会儿美景,征求了孙子意见后,我们又朝前走去,沿着河边硬化过的水泥路,路一边是坦荡的河水,一边是翠绿的垂柳,垂柳行外是几十米宽的公园草地,再外边就是那条闲公路了。
  孙子问:爷爷,这河水会喝吗?
  我说:也会,不过这里的水太脏,要喝时比较麻烦。
  孙子瞪大眼看着我:那咋办?
  他平时弄不懂的事情,总爱这样问。
  我解释:需要过滤过滤,把水里的脏东西除去。
  啊!
  孙子又说:我想到水里耍哩!
  我说:可不敢!水太深,你还不会游水,就是会游水,天还太凉。
  他又问:那咋办?
  我回答:不办!
  啊!
  又经过一段通往水面的台阶坡道,看见很年轻的一男一女,在那垂钓,很亲热地偎在一起,且两人两只手持了一根鱼竿,很夸张,也很别扭。
  孙子显然被他们的热烈劲儿感染了,说:爷爷,我也想去那儿钓鱼。
  我说:不敢!
  他说:那咋办?
  我本想解释,人家可能是在谈恋爱,咱不能去打扰人家。又想,肯定他还不懂的什么是恋爱。于是,我又说:
  人多了,就把人家的鱼吓跑了,叔叔阿姨心里就不高兴了!
  啊!他连连点头,似乎明白了。
  突然,我发现那条空闲的柏油公路上,从南往北飞驰来了两辆黑色的小汽车,在我们不远处,刷刷地都停了下来。
  这条景区内的闲路,偶尔有辆汽车穿过。
  后面汽车里钻出来一女一男,匆忙地跑到了前边汽车旁。前边汽车的后门立即打开,两人迅速进入。然后,前边的汽车飞快地朝北边飞驰而去。后边的汽车却被停在了那里。
  看着那停置的汽车,我想,车里边肯定还有人。那两人可能想搭乘前边的汽车。但走近后边汽车时,我看了看车子,里边竟然空空荡荡了。
  我心里猛然惊觉:前边汽车的一帮年轻人,是否别地方抢劫了这辆汽车,然后杀了人,而汽车异地抛弃,造成悬案呢?如果是那样,决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了!
  我以一个公民的责任感,拿出了手机。
  两岁多的孙子滴瞪着大眼奇怪地看着我。
  我有看一眼汽车可记住牌号的习惯,就用手机机记下了跑去汽车的号码,是豫K的一个号。而停在眼前的是豫A的一个号。想到了汽车号牌,我更惊讶了。豫K豫A不是一个地方的车号,我更肯定了这是个不一般的案件。跑走的那豫K车里,肯定是有戏了!什么戏呢?是真的劫车杀人吗?还是别的戏?
  我明白,还不能打110报警。世界是复杂的,似是而非的事情,万不能轻易下结论,去扰乱人家的工作。
  我想再看看那豫K回来否?或者看看谁再来开这辆豫A?
  等了好一会儿,没人照面。我想离开,准备站在稍微远点再观察观察。
  突然,我看见对面先后驶来了两辆摩托车,一个60来岁的老头儿,又个是年轻人。他们似乎都很机警,先后都到那汽车旁边停下,观看了观看周围,包括停在公路边推着童车的我,但没有观看汽车的迹象,迅速又跨上摩托车离开了汽车。我心里琢磨,他们许与汽车有什么瓜葛,只是瓜葛都多深,我还估摸不清楚。
  我推童车穿越了公路,在附近稍高的地方继续观看。不一会儿,北面飞跑来一辆汽车,与刚才跑去的豫K一个模样,车篷顶部左右似乎有两根背包带似的长铁条。那车停在了那豫A前面,司机没有下车。盯着那车好一阵子。我看了他的车牌子,也是豫A,是另个多5的号码。
  孙子不停地望我,他不明白我在做什么,但那眼神像是在催我走了。
  我想,现在世事复杂,还是少管闲事儿为好,况且我还带着孙子呢,行走不是太利索。我重新推起了童车,离开了景区。我们穿越了一段铁路桥下的一小截土路,步入了市区的大路。总算离开那是非之地了。
  但那想法一闪即逝,我心里涌出了个想法,一定要走到人行道上,人行道和大路之间有绿化带隔离,这样才有安全感。况且今天遭遇的事件,不知是不是案件呢?假若是不想被人知道的案件,又发现我关注了他们,那些人如果把我当做了敌人,我不就处于危险境地了。还是预防为先,什么事情都要从最坏处着想,从最好处着手啊!
  我们走到个丁字路口,我推车才走到人行道上,忽然发现最后看到的背包带车又开了过来,那车上的司机朝我们看了看,稍微减速后,朝另条路上飞驰而去。因我是扭头瞥见,没有看清司机的面孔。
  我感到脊背有点发凉。
  也是那会儿,我突然感悟,石子河那两辆车里的人,很有可能是在进行大宗毒品交易。前边豫K车里带的是毒品,后边豫A车里的人是大买主。那后边车上女子的形象在我脑海里马上清晰了起来,大眼睛,黄瘦脸,脸庞颧骨下陷了深深的坑,吸食毒品的标准模特。
  电视、电影里,现实里,为了那害人的白色粉末,贩毒行业的人十分十分地狠毒,什么样的坏事儿他们都能做得出来。我听人讲,有个电视台的年轻女主播,漂亮持重,却被毒贩引诱吸食了毒品,后来成瘾,丈夫给离了婚。而那些贩毒者,只要让她吸食一次毒品,她就跟贩毒者睡一次。
  我知道,贩毒团伙害怕东窗事发,许把我当成了发现他们蛛丝马迹的便衣警察,或者是爱管十亩地之外闲事儿的人。大概从面相上看,我还不是那么老。实际上,咱有自知之明,这只是猛一看,假若仔细打量,就不那么年轻了。所以,他们要设法弄清楚我的身份,甚至认为顺便时,还要整治我一下子。做贼心虚啊,唯恐自己成为了公安局视线内的人物。
  我推着童车,警惕地走到了市区热闹处,我又看见了那辆背包带豫A车。
  它竟然已停在了斜对面的路边,司机坐在车上,我看到是个很年轻的人,似乎我还熟识那张面孔。他正给两个光头年轻人说些什么,一副非常神秘的状态,还指指点点的似做讲演。那光头年轻人们旁边,一前一后,停着两辆小车。我想,可能他们和河边“贩毒”人是一伙的。不过,也可能是和我一样,都是偶然的遭遇。
  假如他们是一伙儿坏人,如果我躲避他们,就证明心里有“鬼”,我的危险将永远存在。如果我堂堂正正朝他们走去,他们可能就会心里犯糊涂了。
  想到了这,我推着童车,朝对面的他们走去了。到了他们旁边,他们只是看了看我,然后,那豫A背包带开走了,进入了附近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小区。
  我们继续在人行道上走着,我歪头看眼后边,从光头身旁车上下来个年轻女子,穿着像似个贫困阶层,没有时髦女子花枝招展的气象。她跟在了我们身后。我明白,我许真的被盯上了。甩掉她,最起码是今天下午!我不能让孙子与我共同承担危险。
  前边又走了会儿,那女子仍然跟在我们身后,保持着一段距离。
  二十多米处的路边,出现了个宽阔的灰色铁栅栏大门。
  沉默许久的孙子突然说:爷爷,咱从这个门进去吧!
  过去,我几次曾带孙子到过那个小区,考察他将来许会进入的幼儿园,他还兴致盎然地玩过人家的滑梯呢!
  这时,我心里感谢聪明的孙子,他是否也初悟了世事的险恶,与爷爷心息相通了。
  我们都知道这个小区另边还有两个门,可以走到回家的路。这足可以给跟踪者造成错觉,认为我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,我没有进入派出所、公安局、缉毒大队,我不是什么公安局的便衣。但我心里有数,我记下有关车号。
  我推着童车毅然进入了那崭新的大门,走了会儿,我歪头观看,那女子还站在大门口张望我呢。
  又走出另个大门时,果然那跟踪者就无踪无影了。
  
  
作者: 玫瑰酱    时间: 2012-6-14 11:13
写的不错,楼主文笔很好哈哈
作者: 我的小狗叫扩费    时间: 2012-6-14 14:56
真是好文采啊,膜拜了
作者: 疯狂的救世猪    时间: 2012-6-14 19:01
写的不错,很有感觉的说
作者: lesleylily    时间: 2013-11-10 22:31
支持一下:lol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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