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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蓝色幽怨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相爱很远    时间: 2012-4-17 16:17
标题: 蓝色幽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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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色幽怨文 / 香妃唯美发布于:2012-4-9 18:14:32 ┊ 字数5404 ┊ 阅读 ┊ 分享到    我原本无怨无悔。直到我抵达了你现实的岸,对于我致命的暗礁,终是折断了你画笔的含义,我再也无法理解那铺陈着的关于我的忧郁的颜色。
  ——题记
  很久以来,我一直幽怨着忧郁,突撞着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俗,如同一只惶恐地闯入住宅的小鸟,绝望中焦灼着,焦灼中绝望着。
  别人说我的眼睛是最美的,如宝石般的光泽,似乎是蓝色的寓意,我有着比常人多的眼泪,并且我敏感着一切如蓝色般忧郁的色调。于是我做了裸模,用身体去描绘有关忧伤的颜色。
  当我的身体在画家的眼前暴露无遗的时候,只似是面对风吹日晒,心愈发的沧桑。
  冰凉的油彩一笔一划试探着我的思想。我静悄悄地等待着画家最后一款落笔,从容地穿好衣服,走到画前,便深锁了眉头,我不喜欢柔媚的颜色铺展在自己身上。
  直到遇到你,我静静地站立在你的视野里,任你如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一览无余地看着我的身体。我的眼神斜向窗外,我从未与任何画家有眼神的交流。我以为,于他们而言,我只是一件冰冷的艺术品,于我而言,我喜欢他们细细勾勒有关于我的艺术。
  “我想,我是该用最忧郁的色彩支配出你的灵魂。”你的一席话如同雨点般洒落进我心的湖面,我平静的眼神突然凌乱起涟漪。感受你冰凉的颜料涂抹着我的心。却惯用了沉默,留你一人摸索我的灵魂。
  等你静落画笔。
  玲珑别致的小脸上,睫毛梢儿拴着沉甸甸的忧伤,连缀出眼睑垂下的弧度,遮掩的迷雾般的眸子,却依旧闪烁出宝石般的透明薄色。柔和的身躯如丝绸般冰凉的质感,剥离了****,却闪烁着冷静的忧愁。淡蓝淡紫的色调,交织出一股抑郁的惆怅。
  站在你的画前,似是灵魂出窍,在画中静默我蓝色的抑郁。
  我想你是懂我的。于是打开了心的门,告诉你,我想我是抑郁的。可抑郁是一种病,无比疼痛地折磨着我,赐予我病态的生活。
  你淡淡一笑“真正的艺术都是抑郁的,不是么?你的抑郁难道不正是追随了艺术么?”
  可我不是一个艺术家,我欣赏艺术,只以为它魂清灵透,我借以透视我的灵魂浓重忧郁的阴影。我看着画中的我,没有回应你。也怪了我情感旺盛,我竟是哭了,眼泪是感情的产物,倾泻了我蓄积的忧郁。
  你后来说,我哭泣的样子就如同雨滴梨花,于是你拥我入怀,只为做一片梧桐叶替我遮挡。
  我没有告诉你,你拥我入怀的那一刻,我就爱上了你,或者说把全部的伤悲寄予了你。
  从此我只做你的模特。
  却是站在你眼前,感受着你眼神的抚摸,我总是莫名颤动,直到我看到画布上含羞的少女模样,妩媚着明眸的光泽,粉红的肌肤透漏了诱惑的内涵。我突然就羞红了脸颊,身体潮水般泛滥起潮湿的****。此刻,因是你眼神留恋着我的肌肤,我便忘我,依旧****着,你目光逼近,身体威压般辗转于我躯体之上。
  然后我听见你愈加粗重的喘息,你身体的气息就如此合乎自然地包容进了我的身体,你激烈地撞击着,我的灵魂轻轻合奏着的曲调,却不是悲伤。
  我心甘情愿地让你支配了我的灵魂。
  与此同时,你完成了我从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蜕变。我便跟随了你的脚步,那日,我便随你从人流如织的城市一路向东,直到黄昏时分,到达一个僻静沉寂的地方,绕几条小径,停留在一个木屋前,你朝我诡秘一笑,眼神里的爱抚如一闪灵光,“会喜欢这个地方,不是么?”你指着眼前的木屋。
  我蓝色的目光幽幽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色:木屋,老树,枯草,小径,绝境,然后我浅浅一笑,“是的,你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不似桃花源,却是契合我心灵的归处,并有了契合我灵魂的归人。
  我依旧是抑郁的,尤其到了黄昏,我看到太阳徒劳地对抗着时间,挣扎起天际斑斑的血迹,我的内心也就伴着一股出血般的疼痛,我无处遁逃。然后你会轻拥我入怀,温暖我十指的悲凉,舔舐我悲切的眼泪。
  你说我是一位诗人,一直活在自我编织的荒凉意境。
  可是,你猜的到我的意境吗?
  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,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”我款款地流泻出我的生涯,是一片幽荒的古诗词。
  “梧桐何尝漏雨,怎得断肠于西风。”你轻柔地语调轻轻揉碎我的忧伤。你唤我来到窗前,木屋外面,是一片澄澈的世界,树木繁盛着整个春天,鸟语,花甜,风香,夜晚星月缠绵,好归处。
  我依偎着你的肩膀,轻声细语“梧桐梧桐,你做了我的雨伞。”
  “梨花梨花,我是点化了你画笔的精灵。”你温情应和。我便更深地埋入你的怀。
  我依旧做你的模特,容你一遍一遍临摹了我的身体,忧伤的色调渗入我的身体,你也似着迷般时而触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,甚至刻意挑起我的****,却欲擒故纵,又去朝圣般刻画我的情致。
  我以为你是怀才不遇的才子,才肯与我栖息于荒凉;抑或你偏爱了艺术,置世俗于不顾。
  你却说,“我是追逐着我的灵感走着生命的轨迹。”你还在漫不经心地调和你的颜料。
  “你是追逐了我的忧伤成全了你的灵感,那我于你而言呢,是你灵感的附庸吗?”我轻皱了眉头,我不喜欢你这样说。
  我感受着你明净的眼神,在迟疑了片刻以后,你说我不是你灵感的附庸,是你灵魂的全部。你深邃的眸子穿透我的灵魂,厚重的嘴唇轻抛了这句话,便紧闭在安谧中,我却是硬要开启你嘴唇里的甜蜜,勾起脚尖,触动你的诱惑。
  因这句话,我想你还是爱我的。
  每天你陪我在木屋,轻轻刻画我的明媚与忧伤,直到积蓄了整整一画册。你从此紧扣了我的衣袖。
  我便知晓,我以无从满足你的艺术。“艺术是时时更新的,需要成长的。“你不只一次的对我说起。
  你是我的漂泊者,因而是我的漂泊者,我忍心放你远行。
  你背着画架,独自去了远方。从此我便背对了夕阳——那一个人抵抗不来的忧伤。
  “生涯死寂寂,梧桐梧桐,你可闻得雨打梨花,滴滴答答,滴滴答答。”我黯然落泪,打湿镌刻于纸张的思念。从你走后,我的抑郁倾泻了时光,天地间都是我的忧伤。我终是要找一个突破口。
  我便学你般背起了行囊。就在我筹划着怎样去寻找你行迹的时候。你却无声推门而进,顷刻鸟语风声乍泄了我的门户,我闻是你来了,千万缕幽怨涌上心际,我恨是你遗落我独自一个人流浪在苍茫悲戚的古诗词。——你原本知道,我是抑郁的。
  你轻轻将手放于我的肩头,我似是看到你眼神里多重的景深。那一刻,我想你是复杂的。
  却是你滑落嘴边的只言片语,“与伊人天各一方时,漫漫心迹长比长江,一江思君水。”冰释了怨嗔,化作成瘾的相思,你终究不是我易碎的灯笼,你是属于我的漂泊者。从此我又可以抵挡了失血残阳——你是我抑郁的良药。
  你把行囊零散地推积于屋内的角落,我便弯腰,试图理顺你的思绪般凌乱的艺术,无意看到你的画册,反反复复刻画着一个****的男子,朦胧着妩媚的阴柔。我便说太阳是男人,月亮是女人。你竟是混淆了性别的刻画的么?我自以为你是粗心的疏漏。却见你慌乱得拿过画册,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慌乱神情,你的慌乱疑惑了我的心智,可我的心智却无从解答我的疑惑。
  此刻窗外,天空展露着云淡风轻的表情,地面沉积着厚重的树与草的残骸,夜晚虫儿悲悲戚戚弹奏着死亡的前奏,是秋天到了。
  我对你说“我不喜欢秋天,这是一个毁灭的季节。”
  你正在洗着你画笔残余的颜料,“毁灭恰是给了艺术灵感。”你脱口即出。
  我心中淡淡的怨气,却理解你对于艺术的膜拜,便不再言语。独自感慨了空寂寂的秋。
  天未明,我在睡意中摸索着靠拢你的身躯,却扑了一空,恍恍惚睁开了眼睛,影影卓卓见你打包着行囊,知你又是远行。内心盛满了惶恐,睡意全无。


  “你又是去哪?”我的语气满是责备。
  你淡色的瞳孔黯淡了我的怨责,倒映着窗外的秋。我终是明白,你遗忘了梨花与梧桐的故事。你是忍心放逐了我的悲戚。于我孤岛一人,寒风苦雨凄凄楚楚。
  知是留不住你。算了,你既是我的漂泊者,挥挥手随你去吧。
  我是怨恨的,因了我的抑郁,这种怨恨是加倍的,可又如何?花花世界,具是君归处,以君之风度翩翩,可处处留情。而我何德何能,去圈揽住你的心。
  我终是守在屋中,叶子又绿了又黄了,花儿开了又谢了。
  每天落叶伤情,花谢流泪。我的抑郁时刻折磨着我。我的心被吸入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,接受者腐烂,我被抛在渺茫的荒原。我是一个无心的人,却仍旧在思念一个人。而思念明明是心才能做的事情。我想不通,我时而为此痛哭流泪,一会儿又遁逃了黄昏。我癫狂着我的抑郁。
  我以为我快死了,是的,我快死了。我的生命要枯竭了,我为你预支了我一生的眼泪,湖波般深蓝的眼色感应着死亡之神朝我缓缓逼近,我甚至听见了它的翅膀轻微的张合,有如金属般冰冷的震动声。
  我不害怕,“死神,我欢迎你,只求你等我看他一眼。”我对着空气空洞洞地说,面无表情,语无声调。
  窗外,叶子绿了又黄了,花儿开了又谢了。我依旧活着。
  我终是听出了你归来的脚步。看到你的那一眼,洞穴还了我腐烂的心,我的神智终是被你召唤回来。
  然而,你只是冷冷地站在我的对面,欲言又止,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流。我看到你眼神里多重的景深,你必是复杂的。
  可此刻我无心猜测你的复杂,你未语,我先言,我的抑郁在你离开的以后泛滥成灾,你知道吗?
  你却只是点了点头,眼神扭向一侧,你竟是不愿意看我一眼。
  我便拿出镜子,君远行后,自是懒晨妆,何况抑郁成病。却忽然看到镜中的模样,眼窝深陷,枯竭的湖泊了无生气,肌容憔悴,似是没有了年龄。我慌乱地打掉了镜子。我终是明白了脚下的河流的含义。
  那一夜,你没有与我同床。对于任何女人来说,这是最羞辱的。
  可是,我没有怪你。因是把最美的光阴给了你,我心甘情愿,“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”
  我坐在木屋的一角,对你退避我的衰老与干枯,无心打理你散落一地的画册、颜料、画笔。无意捡翻起你背回的画册,却在你包裹的最里层,探出记忆——一个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阴柔与妩媚男人。我便回忆起了你第一次的慌乱。
  阴柔的男人深藏于你的画册,却激荡了我的醋意。我以为是自己抑郁成病,终是自己在折磨了自己。却无法克制,直到怨恨成灾,我已经疯狂了心智。
  你与我匆匆相处,便又背起了画架远行。我哭着求你不要离开我,你平静的对我说“我终是要追随了艺术的灵感。”便转身而去。
  我何德何能?纵然我曾经给了你灵感,如今,抑郁的病,荒芜了我的肌肤,枯萎了我的眼睛,于你而言,我不在是你艺术的表现力。
  “那你是去哪里追随你的灵感呢?”我却固执地昂起头问你。
  你竟是轻轻地怒了,我还是读出了你眼神里的慌乱。
  你走了,连头也没回。
  你一直沿着我们隐居的山林向西方走,从日出走到日落,然后是一条宽广的公路,你招揽下一辆出租,出租沿着蜿蜒的公路继续向西。
  是的,你惊讶于我怎是如此熟悉你的行程,你竟是没有想到,我跟踪你了。我不顾残血夕阳的抗拒,毅然决然,跟你到了你去的地方,只为了解读你眼神里的多重景深以及一次次的慌乱。
  我在你后面的一辆出租车,跟了足足2个小时的时间,却是到了如我们居处一样的地方,这里安静,这是你的又一画室吧。我不惊讶你有别处的画室,你毕竟是循着幽静的画家。
  此刻以是黄昏之后,朦胧着黑色。
  我看着你静幽灵般闪进你的画室。此刻我在离你200米的出租车上,你无从察觉什么,因为你从未回头。
  我静悄悄尾随了你,等在你的画室外面。透过门缝,却是看见画中那张妩媚着阴柔的脸。的确如此,他穿着女人的内衣,黑色文胸,有着蕾丝花边的内裤。我不该惊讶的,他抑或是个恋物癖,我惊讶的是你用你那双抚摸我的手灵巧地触摸着他的躯体,然后我看到你们竟是紧紧地缠绕了一起,你厚重的唇覆盖了他的眼睑。甚至我听得见你厚重的喘息,他的娇喘。
  我木然地站立在你的画室外面,我终是明白了你画册里一个有着阴柔女性气质的男人的含义。
  只是我不明白,你原本不是同性恋。
  莫非?我是想到了,但我不敢想。
  我见你痴迷的状态未散尽,便抓了画笔,调一盘阴柔的颜色,急速地刻画他的细节。我理解,此刻的你是找着了灵感的时候。
  因是我们****的时候,未到一半,你就会停下,抓起画笔,急速地描摹我的身体。你说你在抓住我灵魂的时刻,才愿意将我淋漓尽致地描绘在画册。那时的我,原谅了你艺术的痴迷。
  因为我理解灵感于艺术的重要性,我爱你,同样,爱着你的热爱。
  而此刻,我终是明白了我只是你灵感的附庸,除我之外,你定着有着新的附庸,只是我没明白你卑劣到这种地步。
  或者,你爱艺术爱到了癫狂,可我实在理解不了你的癫狂。所以我说,你,是卑劣的。
  我是抑郁成病,看到你一切的那一刻,我的心脏又被掏空了,我木然地站在你的门外,不知夜深几分,直到东方露白时,你推门看见了我,你惊讶地看着我,我竟是未发觉。我的大脑依旧停留在你们暧昧的瞬间。直到你站立在我面前,喊了我的名字。
  我才发现,你终是发觉了我的追随,恍惚的神智支配下,我依旧看穿了你眼神的惊讶。
  “为什么?”我艰难的开口。
  “原谅我…”你竟是欲言又止,拉我到了远处。
  你是怕那个男人发觉吗?是那个男人也如我般爱上了你吗?我不忍心想下去。
  “你知道的,我的艺术是需要灵感的。”
  “是么?灵感?”
  “是的,有时候我不得不体会多重的人性,只为唤起我的灵感。”你竟是一脸崇高。
  “是么?伟大的行为艺术还是肮脏的变态心理?”
  你便冷冷地看了我,同样起了惶恐。我一瞬间明白了,不只我病着,你也病着。
  我挣扎着跑开了,抛下你的惶恐。我嚎啕大哭,我终是要死了。我一路狂奔,寻找我的墓地。
  只是来不及去想,你是否依旧会活下去?继续刻画我们的蓝色幽怨?
作者: 懿笑玩年    时间: 2012-4-17 22:44
写的不错,很有感觉的说
作者: 多此壹爱    时间: 2012-4-18 05:06
写的不错,楼主文笔很好哈哈
作者: 楼下给爷跪稳    时间: 2012-4-18 11:32
真是好文采啊,膜拜了
作者: a4346010    时间: 2013-10-23 14:27
学习了,不错,讲的太有道理了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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